开云体育入口西藏军区川藏兵站部某运输旅官兵与昌都市八宿县邦达镇一所小学开展共建活动。
编者按 四川成都到西藏有多远?摊开一张1∶500万比例尺的中国地图,两座城市之间的距离刚好是一个成年人手掌的长度。而在这一个手掌的距离中,有着21座平均海拔4000米以上的雪山和14条水流湍急的江河。驾车沿川藏公路进藏,大约需要4天时间。
今天行驶在川藏公路上,人们常常感叹公路的通达和高原的壮美,而当年修筑这条公路时,10多万军民用了4年8个月的时间,才将公路修到。
新中国成立之初,为和平解放西藏、造福西民,作出“一面进军、一面修路”的指示。军民以“让高山低头,叫河水让路”的气概,攀冰卧雪、锤敲斧凿,舍生忘死筑成川藏、青藏两条公路。
今年是川藏、青藏公路建成通车70周年,也是习主席提出弘扬“两路”精神10周年。70年来,人民子弟兵不仅修筑天路,也守卫天路、驰骋天路,与公路沿线的各族群众团结奋斗、携手共建,将“一不怕苦、二不怕死,顽强拼搏、甘当路石,军民一家、民族团结”的“两路”精神书写在这条美丽的天路上。
随着海拔攀升,路边的积雪越来越多。西藏军区川藏兵站部某部驾驶员、二级军士长朱小红与前车保持适当距离,熟练地通过弯道。在这条天路上,他已行驶了24年。
“当年我第一次跟车上高原,班长就告诉我,沿路有很多烈士墓和烈士陵园。”朱小红说。
经过317国道四川省甘孜藏族自治州德格县雀儿山隧道,可以在隧道东、西出口各望见一座雕像。雕像上的官兵,都是筑路牺牲的烈士,张福林就是其中之一。
20世纪50年代初,整个西藏没有一条公路,所有交通运输全靠人力、畜力完成。海拔6168米的雀儿山,是筑路官兵面临的一道难关。由于地质条件恶劣、没有现代筑路机械,在悬崖上开路只能靠钢钎铁锤,极易造成滑坡和塌方。当时,张福林带领一个班专攻岩石工程。他刻苦钻研爆破技术,摸索出一套在冰雪中更高效地爆破岩石的方法。然而,不幸的是,在一次检查炮眼时,他被落石击中,壮烈牺牲。
“为了帮助各兄弟民族,不怕困难,努力筑路!”为建成全长2412公里的川藏公路北线多名官兵献出了宝贵的生命,他们长眠在川藏公路沿线的烈士陵园。
“每逢清明节、烈士纪念日,我们都会组织去陵园祭奠筑路牺牲的前辈。”朱小红说,“还有很多战友经过怒江大桥的时候,习惯鸣笛致意。”
如今的怒江大桥旁,保留着一座旧桥墩。当年,一位筑路战士不慎掉入10多米高、正在灌注水泥的桥墩里。战友们想尽一切办法,也未能将他救起,最后只能含泪将他筑进了桥墩。
2018年,新怒江大桥建成通车,这座旧桥的桥墩被单独保留下来,以纪念这位烈士。如今每逢烈士纪念日,桥上还能见到群众为烈士献上的哈达。
“是谁帮咱们修公路,是谁帮咱们架桥梁?是亲人,是救星……”西藏林芝市波密县民族音乐家斯郎次仁经常到部队演出,这首歌是他的保留曲目。一曲唱罢,他深情地说:“是付出巨大牺牲,建成了这两条公路,为西藏带来了稳定与发展,我们怎能忘记他们?”
“这里我们很熟悉。”朱小红笑着说,“这是我们兵站部某大站的结对帮扶村。”
从路边远望,贡嘎雪山如罩轻纱,圣洁美丽。“这样的景色,是西藏的宝贵财富。”搭乘运输车向西行进的该大站军医李劼翔说。
2019年,该大站与俄依村结对之初,李劼翔带队来到这里开展义诊和帮扶活动。村民旺姆的女儿身有残疾,多年来为了求医,家里欠了不少外债。第一次去位于半山腰的旺姆家,李劼翔喘着粗气爬了半个小时才到达。同旺姆了解完家里的情况,已是傍晚。出门时,望着对面贡嘎雪山的“日照金山”,李劼翔想到,何不利用俄依村的地理位置发展乡村旅游呢?
曾经,西藏是遥远的天边。如今,川藏、青藏、新藏、滇藏4条“国之大道”通往,便利的交通使得沿线村镇的旅游资源得以开发。
回去后,李劼翔与帮扶小组的战友们一起制订帮扶计划,协调资金为旺姆修建新房,并指导她注册开办民宿。假期,旺姆家的民宿热闹非凡,许多游客来这里骑着牦牛观看“日照金山”,旺姆家的收入翻了好几番。
“不光是我,我们村的每个人都念着金珠玛米的好。”在俄依村,靠着开办民宿、担任导游致富的村民很多。说到这儿,旺姆不禁哼唱起来:“高原春光无限好,叫我怎能不歌唱?”
旅游业带动了俄依村全村的发展,而这种变化,在新时代的川藏公路沿线随处可见。沿路而行,影响力不断扩大的林芝桃花旅游文化节、西藏首个自然风景类国家5A级景区巴松措、“中国最美小镇”鲁朗……川藏公路串起一个个自然景观壮美的村庄,将得天独厚的雪域风光转化为经济增长的强劲力量。
“以前二郎山上有个烂池子兵站,是川藏线年,二郎山隧道贯通,以前需要两天的车程,现在只要四五个小时就能到达,旧兵站终于可以‘退休’了。”朱小红说。
海拔4390米的邦达兵站,是川藏线上海拔最高的兵站。车队到达时,教导员罗敬带着官兵在门口迎接。在这业拉山的半山腰,唯独兵站营区内生长着树木,蔬菜大棚里还有绿油油的莲花白、萝卜、莴笋等蔬菜。
“以前兵站在不远处的山脚下。后来为了保障官兵在大雪封山的季节也能吃上蔬菜,我们想到建设蔬菜大棚。”罗敬说,“地方政府非常支持,不仅帮我们置换了一块相对湿润的土地,还移来树苗改善营区环境。现在我们兵站空气中的含氧量都比外面要高一些!”
车队继续启程。通过怒江七十二拐时,恰逢道路施工。见军车驶近,一名工人上前拉开路障,让军车从左道通过施工区,并指挥夹杂在军车车队中间的地方车辆驶入停车带等待放行。
朱小红解释:“我们旅与川藏沿线的交通、公安等部门建立了军地协调、信息共享机制,车队每天晚上都会与第二天要通过路段所属的交通局联络,了解路况,并协调地方相关部门进行道路保通。”
顺利到达海拔4000多米的任务点位,朱小红停车熄火,却没关掉车载音响——车里播放的正是高原汽车兵最喜欢的歌曲:“从此山不再高,路不再漫长,各族儿女欢聚一堂……”
是的,这条天路是寄托着西民振兴发展美好愿望的路,也是一代代筑路护路官兵为之牺牲奉献、倾力守护的路。